每次向朋友介紹家鄉綏江時,總會情不自禁地提起石灰包穀粑,這種家鄉特產小吃,儼然成為家鄉的一種代言產品,寄託了我對家鄉,
adjustable desk對親人無限的牽掛和依戀。
家鄉盛產包穀,聰明智慧的家鄉人就地取材,把一粒粒粗糙堅硬的包穀籽和石灰這兩樣似乎毫無關聯的東西,製作成糯軟香甜、婦孺皆知的石灰包穀粑。對我而言,往往直接等同于母親的愛和親情的溫暖,
adjustable desk成為我童年最鮮活最快樂的定格。
童年時,父親長年累月在外為生計奔波,母親留在家裡照顧我們的生活和學習,她不辭辛苦地勞作,把一生的愛和希望都傾注在我們身上。我們對她做的石灰包穀粑情有獨鍾,覺得那是世間最美味的佳餚。隔三差五就懷念石灰包穀粑的味道,便央求母親做。母親一邊嗔怪我是小饞貓,一邊顧身體的勞累,興高采烈地做著準備工作。
母親燒一大鍋水,待水沸騰時,
electrical desk放入幾把潔白如雪的石灰攪拌,再倒入兩升幹包穀籽。皺褶乾癟的包穀籽經過沸水的滋潤,慢慢變得飽滿晶瑩,在鍋裡上下翻騰跳躍,發出“咕嘟……咕嘟……”的聲音,像一個個歡快的音符。爐灶裡的柴火“劈啪……劈啪……”地爆著,構成了一曲和諧的天籟。
待到鍋裡很粘稠,包穀籽粗糙的外皮用手輕輕一捏就能褪掉時,包穀籽出鍋。
母親把包穀盛在大木盆裡,我負責反復往木盆里加清水,母親負責把包穀籽反復揉,反復搓,直到把所有的包穀籽的外皮全部淘盡,母親講外皮淘不乾淨吃起來很糙,不細膩。直到混沌的水變得清澈透明時,把包穀籽浸泡在水桶裡,顆顆褪去外皮的包穀籽,顯得圓溜溜、粉嫩嫩,黃燦燦的,它們靜靜地沉在水底,散發著晶瑩透亮的柔光,像一個個聽話的孩子。
推磨研細了,家裡的石磨太大太重,身板單薄的母親力量不夠,懂事的我會幫一下母親的忙。母親用小木勺往磨口處添包穀籽,
culturelle一般每次是三分之二的包穀籽和三分之一的水。只添包穀籽不添水,磨出來的粑會乾燥冷硬,沒有黏性;而添水過多,粑會很稀,不易成型。我幫忙搖磨槳,一搖一擺,用力均勻,像划船一般,雖然汗流浹背,但樂趣無窮,和母親在一起做事情心裡是甜蜜的。隨著石磨頗有節奏地轉動,磨縫裡便緩緩湧出一圈圈,一層層的粑團,像金黃的麥浪,似柔軟的雲朵,如燦爛的雲霞,散發出陣陣甘冽清新的自然香。
最後一道工序,蒸粑上鍋了。鍋底有時是一瓢清水,有時也煮點應季的瓜蔬豆類。將竹篾圈放在鍋裡,防止石灰包穀粑不聽話,滑到鍋底,融成湯或糊。在往鍋裡添了足夠我的柴火後,母親把生粑捏成團,包上肉餡,再搓圓拍扁,貼在鍋邊,均勻地圍成圈,家裡的大鍋能蒸四圈。這時,蓋嚴鍋蓋。
鍋裡的蒸汽夾雜著石灰包穀粑特有的香氣,從鍋沿向外向上嫋娜飄渺,廚房裡溢滿了白白的氣體,如夢似幻,恍若仙境。聽著鍋裡時不時“滋滋……”唱著歌,我知道那是起鍋巴了。我翹首企盼著鍋裡香噴噴的美味,垂涎三尺。我懷著急切的心情守在鍋邊,圍著轉著,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。時不時問母親:“熟了沒?可以吃了嗎?”母親總是一邊慈祥地微笑,一邊勸我耐心等待。
終於出鍋了,掀開鍋蓋,濃烈的香氣瞬間溢滿鼻腔,鍋裡全是霧茫茫一片,才過了兩三秒工夫,霧氣散盡,見到了盼望中熟悉的石灰包穀粑的廬山真顏。
它熱氣騰騰,圓圓的,中間厚,那裡面塞滿了肉餡,邊沿薄。向上的一面色澤金黃透亮,貼鍋的一面起了鍋巴,泛著厚重的黃褐色,看著叫人垂涎欲滴。忍不住輕輕咬一口,立刻滿嘴留香,鍋巴香脆酥勁,皮香甜細膩,餡油而不膩,一不留神,餡裡的油順著手指流到手掌,迫不及待地用嘴舔一舔,覺得美味是不應該浪費的,卻反而沾了一手的油和粑屑,那種感覺能讓我回味若干年。
母親一邊囑咐我們吃慢點,別噎著,一邊幸福地望著我們狼吞虎嚥。等到我們吃得差不多時,她才心滿意足地拿起一個慢慢品嘗。我凝望著母親晶瑩的雙眸,全是深深的愛和憐惜,她的眼神是我存放心底一輩子的溫暖。從石灰包穀粑裡,我嘗到了愛的味道。
現在想吃石灰包穀粑,隨便在街頭巷尾都能買到,只是我再也吃不出兒時愛的味道。因為,沒有媽媽陪在身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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